心中的賢聖

心中的賢聖

澳洲.非一


引子

一九八六年十月的某一天,

一個懵懂的少年,

在極度空虛迷茫的時空中,

編織出:

生命之旅

人們都說那是條去遠方的路

卻不是沾滿塵土的雙腳可以足盡

那些到達遠方的不再是凡人

你們說:

你們的眼中閃現過遠方的影子

那是年輕的生命在波動

在你們奔向遠方的行囊裡

裝滿了眾多完美的信念

懷裡緊攥著迷路時的指南

終於!有一天你們停下了,

留在屬於那時代的紛亂中,

昏眩的目光,冷視著——

背囊裡擁擠出齊全的真諦,

互慰的訕笑,昇華著共同的不幸。

穿上昔日的新鞋,踏著醉漢的足跡,

這足跡彷彿有著永久的魅力

人們都說那是條去遠方的路

卻不是沾滿塵土的雙腳可以足盡

那些到達遠方的不再是凡人

十八年後,

那位非凡的聖者出現在眼前,

才漸漸明瞭,

當年塗鴉式的呻吟,

是內心深處的莫名,

在呼喚生命真諦的啟迪者。

當今眾說紛紜的教界誰是那個「真語者、實語者」?


  去友人家,友人指著黑板上的偈語—「情不重不生娑婆,業不淨不生淨土」,詢問怎麼解釋?這位朋友也是個有心人,常把現今佛教界中流轉甚廣的一些話語,寫在黑板上提醒自己,相較於大多數現代人所擁有的信仰和觀念,已是難能可貴的佛教追尋者。但是,做為一個佛教的皈依者,又喜歡探討佛法,卻常拿那些看似佛教中的言句來當作標的,實則不倫不類,難免讓人不勝唏噓。

  十多年前,百無聊賴之際,偶爾會去看一些佛教的書籍和影像,那時心靜不下來,也沒有深究的能力,除了留下一些印象,真心不懂那些是在說什麼。接觸寺院之後,耳聞目睹的又是什麼?「戒生定,定生慧」大家琅琅上口,動不動被告誡「不要起分別心」,做完功課後「功德要回向,這樣你的功德就會變大」,多唸阿彌陀佛,「一句彌陀罪滅河沙」⋯⋯,諸如此類的話鋪天蓋地,不勝枚舉。

  有一次,日常生活中一貫迷迷糊糊的人,再一次拿「不要起分別心」提醒我,早就被這句話搞得莫名所以的我,阿修羅的一面頓時怒形於色:「沒有分別心不就是白癡了嗎?」吼完之餘多少有些不安,不單對「法師」有了不尊敬的行為,更擔心是否公然誹謗了「佛說的」?雖然是桀驁不馴的表現,迄今回首,自認還是一個幸運者,因為真心的不接受、不明白,沒有把那些話當作「就是」。不接受尚可默擯,不明白是自己的問題了,相比沒有把那些當作「就是」,更幸運的是接觸到了老禪師的法寶,才有慢慢明白的機會。

  看看老禪師是怎麼談「分別心」的:「分別心人人都有,釋迦牟尼佛也有分別心,為什麼?他叫我們正知正見,不要被邪魔外道所迷惑,這就是分別心;我告訴你們,不要以為釋迦牟尼佛就沒有分別心,問題是說他有沒有執著、有沒有計較?所以如果有人說『我沒有分別心』,那叫做大妄語。誰要敢說這句話,他說他沒有分別心,那一定是大妄語,我不管他是什麼,哪怕他是釋迦牟尼佛。因為分別心我們知道,譬如說業有善業、惡業,對不對?那有道、有業,有煩惱、有菩提,這不都是分別嗎?怎麼說沒有分別?如果沒有分別我們還修什麼行、辦什麼道?那我已經像那個虛空一樣,我是灑脫自在了!灑脫自在了就是連分別心都沒有了。我講的是現在佛,過去佛已經沒有分別心,因為現在佛他建立的是願力世界。我們知道的,像阿彌陀佛他有極樂世界,他要度娑婆眾生,難道就不是分別心嗎?他度娑婆眾生為什麼是度娑婆的人,而不是度娑婆世界的那些畜生、鬼類、地獄眾生?他為什麼度人?那不就是分別心嗎?

       所以這個分別心並沒有好壞,而是你計較、執著的,才能夠確定它是善、是惡,是好、是壞!」(摘自:千佛山全球資訊網>影音與圖書>老禪師講座- 線上影音>老禪師佛學院講座>願>第二集> 11’34”)

       資訊時代的資訊大爆炸,使人撲朔迷離、難分誰是誰非,當今佛教界的狀況各說各話、自我取代了釋迦牟尼佛的本意。在老禪師的弘法資料中,我們隨處可以找到,對世間法深入骨髓的透析,對世出世間法深契佛陀真義的解說。現世有太多太多的莫名其妙、太多太多的不知所云,老禪師的出現,給眾多追求自心明瞭的人亮起了希望之燈,近百部著作、十幾套弘法光碟就是濁世的清流。「您,說的也是正法嗎?」——管中窺「師」

  「千山佛地,法傳臨濟;正法久住,綿延傳遞」每次這段悅耳動聽、百聽不厭,使自己生起信力倍增的前語,總不捨快速地跳過,如果這是感性的作用,理性的自辯卻不禁要問:「人都有一張嘴、一雙手,那麼多人在說、在寫,誰真正契合正法之義?不是自己說是,就能算的呢!」

        一、以「現實的佛教與佛法的現實」,試舉一個例子,用自心現量的方式,擷取從老禪師說法中得到的體悟,淺要地自問自答,供大家思惟:

  佛教作為一種宗教形態的存在,表現在去寺廟燒香、拜拜、祈求,更深入一些的是誦經、禮懺、法會、供養、超薦等等,想得到什麼?能得到什麼?諸佛、菩薩真的能滿你心之所願嗎?雖然佛教以及佛教之外的一些善書,充盈著種種神跡的宣揚,不否認這些真發生過的前提之下想一想,這種事的概率有多少?如果只用「佛氏門中,有求必應,真實不虛」、「一份虔誠,一份相應」之類的話做概念式的肯定,佛真是無所不能的嗎?如果佛是萬能的,我們只要依靠佛,以佛的慈悲應該早就滅度了所有的眾生啊?也許又有說詞了:「要如理如法的求,作佛都能求得到。」理從何來?法從何來?即使有了正確道理、正確的方法,現實中的人馬上就能做得到嗎?從求到得,忽略了中間的時間性,更不提必需要有的緣,那就不是佛法了,甚至連世間的道理都說不通。

       佛法是現實的,現實到在生活中的任何方面都能幫助我們得到利益,但是於因果的認識切莫停留在嘴上的說詞,更不要只談因果不談因緣,要能夠對現實中因果與因緣真正搞清楚了,才能把握真正的下手處;就如同醫生看病,不只是道理、方法的認識,要知道什麼病給什麼藥而且真能治好。

       二、摘錄老禪師說法的點滴,供大家品味:

  「為什麼要學佛?因為我們有太多的問題,這些問題要有道理、方法,所以要去學佛陀的道理與方法,學了之後要能融會於現實生活之中,才能去化解問題;如果有了問題,只求答案,那不是學佛的態度;學佛是幫助我們去認識問題、瞭解問題,不是去找答案。佛法不是武器,問題並非敵人,正確的態度是去學習修養而將其成為一種力量,方能自悟自覺,唯有信佛、學佛,方能成佛!」

 「不要把佛法就是認為經典裡面的就是叫做佛法,佛說的就叫做佛法,不是這麼解釋。佛法是以世間法為基礎,因為人處在人世間,必然有關係到人的問題、事的問題,會涉及到各式各樣的問題,因為有這些問題,我們才需要佛說的道理方法怎麼樣去面對問題、去化解問題!拿佛陀所說的道理方法來說,我們不能叫做佛法,要什麼時候才叫做佛法?你拿佛陀說的道理方法,運用在你現實生活上面,關係到問題的時候,你能夠去認識它、瞭解它、還能化解它,要達到這一種境界,完成的才叫做佛法。」

  「修行怎麼著手?通常佛教裡面有一個很大的誤解,談修行就是念經、念佛、拜經、拜懺,或修一個什麼法門,認為那就是修行,那不是修行!那個只是什麼?自己做不了主,找一個東西來做擋箭牌。真正談修行,是談我們的身口意,身體的行為、言語的行為、意念的行為;意念是談什麼?思想觀念,所以身口意的意是講思想觀念。我們通常這三個東西,身體的行為會有偏差,言語的行為也會有偏差,思想觀念的行為也會有偏差,這是難免的,因為有偏差所以我們要去修正它。所以修正就是去修正我們身口意的行為,那叫做修行。」

  「把世間法當成都是不好的,佛法都是最好的,然後怎麼辦呢?佛法當武器,把世間法當敵人,拿武器去對付敵人,能拿佛法消滅世間法嗎?有這種道理嗎?所以學佛的人拚命去找菩提,不敢面對煩惱,不去認識煩惱、瞭解煩惱,怎麼樣去突破它而能化解你的煩惱。菩提只是一種現象,在煩惱中間你去認識、去瞭解都有覺的機會,能覺你的煩惱就能化解,就能顯現菩提,所以我常說,『煩惱即菩提』是煩惱中間有菩提。那煩惱中間有菩提,你要必須能夠從煩惱中間去認識、去瞭解、去發現,還能突破,那才能顯示菩提。」「常常有人感慨每位法師講的都不一樣,其實佛法是一樣的,問題是講的人,也就是他們的知識經驗到達了什麼程度,則他們的表現就有多少,人本來就是如此。所以,我常說:人的問題我都沒有意見,佛的問題我意見最多。為什麼?因為人各自去說些什麼,都不能說那就是定論,就是絕對的,因為人都不離於相對與分別。」

老禪師修養境界的探索

  這樣的探討是以凡心量聖境,於學佛究竟的入道方法也沒有關聯。更記得老禪師強調:「學佛不要學人,哪怕是釋迦牟尼佛這個人,學佛是學習佛陀的智慧,然後轉化為自己的。」但是,老禪師的個人成就境界,可以成為一些正法的追尋者信入的緣起,也可以做為廣大依止者堅信的依據和動力之一;雖然,於深明義理的相應相契,難免是有所缺憾。

一、例舉幾點筆者經常思考的問題

  在上面的摘要中,老禪師提出了:「對佛法深入了多少?修養了多少?又體會了多少?」站在第三者的立場反思之際,不禁要問:「老禪師,您又如何呢?」

  信為道元功德母,信的依皈建立在何處?三藏十二部嗎?望而興嘆,如有以自我意識解悟的另當別論。依靠某一位法師或某人?能分辨嗎?在老禪師的弘法中,對現今佛教界的狀況多有批評,就連佛學辭典也有不可靠之處,離開了真正的善知識,更多追求正法的人將無所適處。誰的言說最契應佛陀的正法?行證上的地位,是最可靠的依據。

  對佛陀四十九年說法真義的契入,相應者是嗎?相應還是離開不了那個自我的一面,那個自我可靠嗎?雖然,老禪師已經把佛典中文字的艱澀、義理的難及,化佛陀的語言為我們大家更能接受的語言,即便是如此,法義的深奧、理趣的宗旨、事理的圓融,不是每一個個體,憑藉「我的認知」就可以肯定和通達的,此時,信的力量就可以成為深入學習的動力。

  如果解行中的行證,能成就果位中的菩薩或達到佛鄰位,那「八十幾年於佛法中的修養,可以幫助行者縮短自我修行的時間」的說辭,就多了一個可以置信的因素。⋯⋯

二、現實中發生的事

  常在佛友中提到老禪師,難免有狐假虎威之嫌,但是苦於自己沒有修養,只能以個性去影響他人。有一次,對相識五年的佛友,再次提到《心經》中「觀自在菩薩」不能說就是觀世音菩薩,那位佛友說他有佛經為證,經上寫的就是觀世音菩薩。唯恐因我心中的堅信破滅而受到打擊,善心的佛友在拿出經書前,還再次尋問:「我真的拿出了喔?」我堅定地回答:「請拿出來。」

  老禪師已把觀自在菩薩不能說就是觀世音菩薩的道理說得十分透徹,對此自己深信如是,老禪師更對這種錯誤解說叱責為謗佛謗法。自己雖然十分崇敬老禪師,卻更注重於老禪師修養表現的如理如法性,難免心中七上八下,這下該如何面對佛經「寫的」?在心意識裡,般若部的核心精要都搞錯了,真可以說是不懂佛法了。

  拿來的是《佛說聖佛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》,流覽之下除了觀自在菩薩,找不到觀世音菩薩的文字,就請那位佛友指出哪裡寫著觀世音菩薩?他端詳了一會,說下面的英文翻譯avalokiteshvara 就是觀世音菩薩,心中的困惑頓時釋然。曾不止一次對這位佛友說明其中道理,也許是我的表達能力有限,也許太多太多的人把觀自在菩薩說成就是觀世音菩薩,在「大家都這樣說」的氛圍中,老禪師的解義反倒是成了異類說了。

  如果連「布施只有二種,無畏施是於布施時的一種精神」都不能理解的話,一位果位中人的言說,倒是可以提醒對方要去進一步探索、學習。

三、老禪師往事一例

  以肉身成就的慈航法師和老禪師相交甚深,最早是緣起於老禪師二十八歲在天岳山當方丈時,慈航法師好奇於有年紀這麼輕的人,就出任二千七百眾的一山之主,特地從福建趕到湖南探究。

  在台之時,(此段摘自《老禪師行誼- 國史館訪談紀錄》,故事中的「我」就是老禪師)。「有一次謝冰瑩去看慈航法師,我跟慈航法師並排坐在椅子上,因為信徒會向他頂禮,此刻慈航法師站起來對謝冰瑩說:『對他頂禮,但不要對我頂禮。』我是一個穿軍服的阿兵哥,為什麼要對我頂禮?謝冰瑩感到很奇怪。慈航法師對她說:『先頂禮,我再告訴你。』但是我不敢接受,所以我躲到慈航法師的背後。」

  老禪師對國史館訪談提出這段往事,是予歷史一個真實的還原,非關名聞利養,畢竟多年之後,前塵往事會讓很多局外者不辨事實,從上面兩段大家也許能感受到一些訊息。老禪師曾說過,要成就肉身菩薩,在菩薩的階位中要達到七地,肉身不壞是關係到個人的願;也曾說過,慈航法師成就肉身菩薩的願是因何而起。老禪師對喜歡揣測他人修養境界的人曾提醒,除非你的修養比對方高,至少是相同,你才有資格。那麼老禪師自己又憑什麼而說這些?是出自佛學的理論,還是實際修養境界的完成而有的呢?

四、從老禪師的行止言語中發現

  上面的一、二、三尚屬個人思想的波動,那再來看看老禪師自己的言語行止,能否說明他的實證境界?
  在老禪師佛學院講座時說:「還有另外一個動作你們要特別小心,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,這個手勢(師舉右手,掌心向外)。這個手勢我告訴你,菩薩要八地以上,如果用兩個手沒有關係,搖一搖(師舉雙手,搖擺,眾笑),就是一個手(再舉右手)這個樣不可以。這個(仍舉右手)叫做加持呢,叫做加被眾生,你沒有八地以上你夠資格加被眾生啊?所以有很多人亂做手勢,遇著內行的人一看都是笑話。」有沒有看見過老禪師做同樣的手勢?在大護摩的紀念冊《開創世紀的法會》頁三十中就有一處註解為歡迎帝釋天,另一處頁三十二名為接迎。在其他場合,老禪師是否也用過同樣的手勢呢?

  在《唯識法相學》DVD「業、道、解脫與四智的關係」一節中,老禪師說:「最後還是只有一點點沒有搞清楚,都不叫大圓鏡智。譬如說我們講一個羅漢的境界,他還有微細惑,可見他還並不具備大圓鏡智;可是呢?他也有平等性、妙觀察的這種修養。那到達菩薩呢?我們曉得在七地以前還是不行,要進入到八地如如不動了,這個時候於業與道對你來講都沒有影響了,你所顯現的修養都是可以說是什麼?一日千里在那裡增上,那最後得到的呢?只有利益,沒有傷害,到這種結果才是大圓鏡智。所以大圓鏡這種結果不是說說而已,它的確要像一個大的圓的鏡子一樣,可以說是透體無遺,也就是我們講的『清清楚楚、明明了了』;就好像我過去談到三關修養的過程,首先我們要『明了』!而後要『明白了』!最後還要『明明白白了』!那才是達到大圓鏡智的境界。」

後語

  面對老禪師的修養境界、面對佛陀的無上甚深微妙法,不敢以一葉知千秋自舉。以上的一些感想和探討,且當一些話題供大家思考。於認識和思惟的擴展以及深入,如有相應者能常看看、常比較、常體會、常思惟,不難從老禪師幾十年的弘法資料中,能對當今佛教種種現象增加一些更正確的瞭解,對佛法產生一些更理性的認識,甚至有機會深入如來真實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