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經導論第2講

心經導論第2講

受想行識  亦復如是

受想行識,亦復如是。色蘊之能生起變化,是由於受、想、行、識而生變化的。這種變化我說過五蘊是一個「我」的組成份子,它等於是一個組織,必須要先經過色蘊而後有感受,有感受以後,才會思想;思想以後,才會有行為;行為以後,才會產生結果。如果要談修養,必須除了有道理外,一定還要有方法,如果只知道道理,沒有方法是沒有辦法去修養的,最多我們說那只是一種知見而已。這一句「照見五蘊皆空,度一切苦厄」,是不是我知道了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;色即是空  空即是色;受想行識  亦復如是,我就可以度一切苦厄?不可以,因為還要進一步了解道理中的方法,有了方法,才能修養;唯有有修養,你才能夠度一切苦厄。

 

舍利子  是諸法空相  不生不滅  不垢不淨  不增不減

『舍利子,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,不增不減。』我們從空相上可以發現諸法是「有相空」,不是我們一般講「空亡」的空,而是空原有的這些相,所以空是從「有」而說;空不是從什麼都沒有來說空。「諸法」就是一切的法,這裡面就包含有世間的以及佛法在內,綜合起來應該說諸法包含了世出世間一切的有法,從這裡面我們去認識、去理解而後會發現所謂空,是談空其相與實質上我們所談的本體性空或談到的境界空不同。尤其空相很多人會誤解,比如:一件事物或者一個什麼東西明明擺在我們眼前,可以看得見、聽得到,難道我們說不看、不聽就是「空」了嗎?那是不可能的。即使你表面上似乎沒有看,但事實上你說不看,其實就已經看了,只是你自己去拒絕它、抗拒它,才會產生不看,而不是說你從來看都沒有看過。

於相而言,我們通常說「相」有兩種現象,一種是「實相」,就是實實在在擺在我們眼前,能看得到能聽得到能體會得到的;還有一種是「無相」,並不是說,沒有相。無相,不是講空相,無相是從有的突破之後,於相而言,我們不起執著、不去計較,不會引發我們起心動念。這個時候,我們說原有的相顯現了空,可是那個有相並不是完全消失了,只是對我們一個修行人來講,你的五蘊不在這上面計較執著罷了,所以這叫做空相。無相還是從實有相去發現它真實的意義,如來真實義是什麼?也就是說經文上面一些文字所表示的這些內涵,我們並不知道它真實的意義在那裡?法在哪裡?你如果能夠展現出它的法,能夠從有相到空相而顯現無相,這是它的一個層次,也可以說是法的次第。於有相上突破,絕不是一次就能完成。比如說:從有相的突破、從空相的突破、一直到無相,其實無相還要再突破,那就是究竟它的本性了,這種性我們叫做「空性」。

這裡提出三個可以看諸法空相的問題:第一不生不滅:不生不滅,我們不能夠說它不發生、也不會消失,不是這麼解釋。不生不滅是從生滅而來,因為一切萬事、萬物都有它的生滅之相,這種生滅之相,是依於一個正常的人去看它,必然顯現能理解的這種生相或者是滅相。事實上,有生有滅而且這種生滅是剎那生滅,那種非常速度的,我們人沒有辦法去理解的那種生滅相;比如我們看飛機的螺旋槳或者是電風扇,剛剛打開電力,速度還不快的時候,可能看得到葉片在那裡轉,對不對?可是如果我們馬上把電源關掉,它就不轉了。你如果說,一定要在生滅上面去分別的話,那就是打開電源它就有生相;把電源關掉這種生相就消失了,也就是滅相,這是依於世間法的確是這麼看。你如果要知道不生不滅的相,那就不一樣了,因為即使我們看到螺旋槳或電風扇是在那裡轉,好像只有生相沒有滅相,可是有沒有想過它的生相、滅相我們能看到的是那個風葉,我們看不到那個電源,那我們從相上面可以發現有電源,它會轉,一旦電源斷了,它就不轉了。可是我們會不會去想到一個問題,依於法的事與理而言,電風扇也好;螺旋槳也好,它有沒有停止的時刻?還是永遠這麼一直的轉下去?它還是會也有生、也有滅的時刻,所以這種依於人能見的或者未知的或者是一個自然性的,它都是有其生、有其滅,這是你所能感觸得到的生與滅。可是如果我們從道理方法上去看的話,它是「不生不滅」的。怎麼說呢?一架飛機的螺旋槳,起飛的時候,它需要螺旋槳的推動力,可是降落以後,當然就會把它關掉,關掉以後是不是就是不生不滅了呢?其實不是。當你要使用它的時候,還是有生有滅,所以並不表示不使用的時候就不生不滅,千萬不要誤解了。在使用的時候有生有滅,可是正在使用的那個時刻,我們所看到的葉扇,它的快速轉動不斷循環,是我們所不能把握的,在這個時刻才叫做「不生不滅」;就好像我講電燈泡裡面的鎢絲一樣,當電流通過不斷閃爍,其實它是有生有滅的,只是我們不能把握擺在眼前它所展現的那種功用。這還是依於我們本身自我能力的差別來看它。

我們再看「不垢不淨」,我們曉得「垢」是一種骯髒、「淨」是一種清淨或者我們講潔淨,談不垢不淨,同樣的理論也是從垢與淨上去認識一個人。

為什麼一定要說不垢不淨?以一個人體而言,垢是肯定,淨也是肯定,當你剛洗乾淨的那個時刻,他應該是一個「不垢」的時刻;可是洗乾淨一段時間之後,他又是一個「不淨」的時刻。其實在佛法中講垢與淨的本身是一個世間的「相對法」,從這個「相對」去認識,才會顯現出所謂「不垢不淨」的法。可是,這不是絕對的法,因為佛法是絕對的法,它是連垢與淨根本都不發生了,這時候才能說是究竟。其實菩提種子不是佛性,菩提種子只能夠說是一種可以幫助你顯現覺悟的一些知識經驗而已,所以我們稱菩提為「善根」,「菩提」不能稱為是佛性的一個本性。這個「究竟清淨」,只是詮釋了佛性。佛性要能「顯現」出來才可以說是「究竟清淨」;佛性未顯現之前,還是有垢、有淨、也有不垢不淨。就好像說,業是一種垢或者說是煩惱的話,那煩惱是垢;可是菩提,它是不是淨呢?菩提不是淨!菩提是必須要把這些煩惱消除了,也就是你從煩惱中間顯現出來為什麼煩惱而能把煩惱消失掉、化解掉這時候可以說,煩惱是一個「不垢」的現象。為什麼菩提不是「淨」呢?因為菩提顯現出來的,如果是淨的話,那煩惱是垢就變成相對法了。所以垢與淨是相對法;煩惱與菩提不是相對法,這一點要特別弄清楚,因為菩提是從煩惱中間顯現出來的。

不過我們必須要進入到「不垢不淨」,才涉及到菩提,如果只談垢、淨,它只是煩惱,要涉及到菩提,就有「不垢不淨」的樣子,這句話怎麼解釋呢?比如說,煩惱來了,會造成障礙,我們化除了煩惱,當然要依於修養才可以,化除了煩惱,你的障礙就排除掉了,這時候,原有的垢就是「不垢」了;可是並不表示你所有的煩惱都消除掉了,因為你還有其他不同的煩惱。為什麼又說依於「菩提」可以說是「不垢不淨」呢?煩惱消除了雖然顯現出煩惱不存在的現象,我們稱之為菩提的話,那麼「菩提」究竟是什麼樣子呢?如果以垢與淨這種相對法來看,它就是一個「不垢不淨」的現象,可是如果依於煩惱來說,肯定是有垢與淨的差別,它不是一個「不垢不淨」的現象。煩惱與菩提要把這兩者分別來說,煩惱,它肯定有垢有淨;在煩惱化除的那一剎那是不垢不淨的樣子,可是,它不是一個肯定不垢不淨的現象,為什麼?它必須在化除煩惱之後,要顯現出菩提來,因為菩提是從煩惱中間顯現出來的,所以說這個顯現出來的菩提,它是不涉及到「垢與淨」的,它是一種「不垢不淨」的現象;一個「菩提」的現象,不是「煩惱」的現象。因為煩惱與菩提不是相對法;垢與淨才是相對法,我們要能把煩惱消除掉,消除掉的那個時刻叫做「不垢不淨」,顯現出菩提來,這個菩提也叫「不垢不淨」,依於煩惱而言肯定是有垢有淨;菩提沒有垢淨的分別,因為菩提是從煩惱中間顯現出來的,所以我們說煩惱即菩提,這個「即」不是一個垢淨的相對法。

「不增不減」這個「增」和「減」,假使說增是增加、減是減少,可是增加了什麼?一定是比原有的更多了;減少什麼?一定是原來的愈來愈少,這是我們從概念上去看它。舉一個例子來說明,比如說煩惱來了,經過認識、了解而能發現一些什麼;能突破的話,這個煩惱可以說愈來愈少,愈來愈少這是一個「減」,你如果沒有這種修養,不經過認識、了解而有所發現或者突破的話,那你的煩惱就會愈來愈增加,就是一個「增」的現象;同樣一個世俗的人,比如以認命來說好了,一點點什麼問題就起煩惱,可是假使認命的話呢,唉!算了吧!就當我前一世欠他的,雖然不是一個修行人,認命也可以把煩惱慢慢減少,可是這種增與減,我們只能說是世間法裡面一個「人」的問題,這種人所表現出來的世間法的增減現象,不一定要有修養,同樣依於世間的知識經驗或者依於一些依賴,像認命啦、都可以有增減現象。不過,在這個地方我們談的是佛法,所以在佛法上談「增減」,如果說以煩惱而言,就涉及到你有沒有修養?你必須要有修養,從道理到方法你才能夠把握怎麼樣是增加?怎麼樣是減少?煩惱增加,菩提也不會多,煩惱減少,菩提也不會少,因為什麼?菩提它只是個「覺」的現象而已。

談煩惱、談增減又怎麼說呢?就像一個學佛的人都知道,殺生不好,你如果說從來沒有殺過生,或我從來不殺生,於增與減上面來講,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,你不能說我持不殺生戒,持得很好,你有沒有想過那是因為你沒有機會殺生。那一天遇到有機會殺生,是不是能做到不殺生呢?所以一個從來不可能發生的事,並不表示以後不會發生。比如說殺生的問題,過去我有一個門下弟子,他在市場裡面每一天殺雞、殺鴨、殺鵝從事這種工作,每一天不曉得要殺多少?我們看看,他依於這種工作,這種職業,他每一天可以說殺生都在不斷的增加,他一旦學佛了,知道殺生不好,那他決定不殺了,是不是就減少了?其實不能這麼解釋。因為你不殺,你還要不要從事這個行業?還要不要依賴這個行業來生活?來維持你的色身呢?所以這一種「增」的現象,我們一下子去掉,不叫做「減」,而是在你那個殺的意念中間已經有所「減」了才叫做「減」,你的行為不一定有所「減」,但意念中間已經有所「減」。可見,我們談諸法空相要談不增不減,它真正不生不滅 不垢不淨 不增不減都是從「意念」上去著手。因為你產生了這麼的意念:才會哦!殺生不好,可是你還是要依賴這種行為才能夠有飯吃,才能夠過日子的話,你的行為並沒有減少,可是它也沒有增加,為什麼?因為在你的意念當中這種殺生的念頭,愈來愈淡了,你原來認為是理所當然,這本來就是殺來給人家吃的嘛,你的意念一直在增加,如果知道了佛法上所說殺生不好,當然你的意念中間對殺生的念頭就愈來愈減少,這才是不增不滅的法義。

這裡談依於色空、五蘊與空的關係而來告訴我們,這種空相凡所有的法其實在「意念」上是「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,不增不減」不是指「行為」上。所以我們在這方面必須要從意念上去看,意念有生有滅、有垢有淨、有增有減。

我再舉一個例子來看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,不增不減的道理,我們每一天在清洗的時候,可能有幾條毛巾,有的洗臉、有的洗澡、有的專門拿來擦拭做抹布用,我們現在只談洗臉、洗澡的毛巾;洗臉的毛巾認為只能洗臉,洗澡的毛巾當然就是擦洗身體。如果我們將一條洗臉的毛巾,拿來洗澡,這很自然,不會覺得怎麼樣,可是當你拿一條洗澡的毛巾來洗臉的話,你就會考慮了,因為在你的意念中,就會產生「唉呀!好髒」,這是人的自然反應。如果我們究竟它的道理,洗臉的毛巾拿來洗澡,為什麼不覺得它很髒?難道臉上就不髒嗎?洗澡的毛巾拿來洗臉,身體也是自己的呀!為什麼反而髒了?可能就會有人提出來這不衛生,因為身體上的污垢、細菌畢竟和臉不一樣,拿來洗臉,總是對眼睛呀;對我們的呼吸系統;對我們的耳朵不好,因為可能洗身體而留下一些細菌,會感染,其實這也是不科學的,為什麼?難道洗臉的毛巾拿來洗完澡之後,我們不能用肥皂再把它洗乾淨嗎?還是可以洗臉呀!同樣的,一條洗澡的毛巾,我們把它洗乾淨,還是可以拿來洗臉。洗澡的、洗臉;洗臉的、洗澡,這中間唯一的不同在哪裡呀?那就是你怎麼樣把它洗乾淨。事實上洗乾淨會不會再髒呢?還是會,這裡面就會發現一些生與滅的現象。如果說一條洗臉的毛巾,拿來洗澡,那麼洗臉的生相沒有了,變成滅相;如果再拿來洗澡則又成了生相,可是這條毛巾的滅相,好像沒有了,為什麼?因為你還可以把它洗乾淨,同樣可以拿來再洗臉,它還是一個生跟滅的現象。洗澡的毛巾也是如此,這裡面還是我們的意念在分別而已,我們的意念認為這是洗臉的,這是洗澡的,當然就有生與滅的不同。同樣,垢與淨也是如此,洗臉的是髒;洗澡的也是髒,可是我們用清潔劑洗一洗,原來髒的,就變成不髒了,可是不髒了,並不表示這條毛巾從此就不髒了,你還是會拿來用呀!還是會洗臉、或是洗澡,還是會髒,「增與減」我們看洗臉的毛巾拿來洗澡於增與減上面並沒有差別,只是意念在分別,喔!這是洗臉、這是洗澡,可是事實上拿來洗臉、拿來洗澡並沒有增與減的現象,如果我們把毛巾分成洗臉、洗澡的,就有增減了,為什麼呢?洗臉的毛巾拿來洗澡,覺得洗臉毛巾比較乾淨;你會認為拿來洗身體的話不會造成傷害,於傷害而言是不是減少了?你如果拿一條洗澡的毛巾,來洗臉的話,無形中就認為這條毛巾因為是洗澡的很髒,就會增加一種髒的意念,甚至於細菌感染等‥它附著的更多,就變成「增」的現象了。如果我們當成煩惱與菩提來看,跟洗澡、洗臉的毛巾並沒有什麼差別,洗臉的毛巾也叫毛巾,洗澡的毛巾也叫毛巾,如果把毛巾比喻作煩惱的話,這中間菩提在哪裡?菩提是什麼?菩提就是拿清潔劑把毛巾洗乾淨。那麼這些生與滅、垢與淨、增與減,就變成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、不增不減了。我們拿清潔劑來洗毛巾,事實上,這是一種智慧或者是一種覺悟或者是一種體會、是一種發現都可以,只是我們不能夠把它的境界擺得太高,這是我們依於毛巾的說法或煩惱的說法。

轉煩惱為菩提,假使你一個煩惱消除了顯現出菩提的現象;那麼很多的煩惱消除了,是不是就有很多的「菩提」呢?不是,菩提並沒有增加;於生與滅來講並沒有增加;於垢與淨來講也沒有增加;增與減也沒有增加;這裡面是一個生歸生、滅歸滅它是一個相對的;垢歸垢、淨歸淨還是一個相對的;增跟減還是個相對的,它不是個絕對的。只是我們人的意念會產生這種生與滅、垢與淨、增與減的認知。如果我們從五蘊的道理上去發現「諸法空相」的話,才能顯現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、不增不減,所以後面就有話,回應說「是故空中無色,無受想行識」。因為前面所說的這些道理,所以我們就會發現這個「空中」,是講空相的「空」,在這個空相的中間,如果依於色受想行識來講,它都是從「有」的突破,從「有」突破而顯現另外一種現象就叫做「無」。可見空,是從「有」這個中間的一個過程,在顯現無的「突破」,「突破」了就是一個空相。為什麼?我們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:比如說,由甲地到乙地,一個起點,一個終點,或者說甲這邊是高雄,乙那邊是台北,我們從高雄出發到台北,可以說你每走一步都是往台北走,如果有人問,你現在去那裡?我去台北!那並不是說你一下子就到台北了,那怕你是坐飛機,你每一個時刻還是從起點往你的目的地走,我們就會發現如果從高雄到台北是一個行為,那這種行為並不表示我一定要到達台北才算是行為,因為這個中間有個過程,這個過程就是當你跨出第一步你就有了去台北的第一步了,你走出第二步,就有第二步,不管你走多少,一直走,走到你真的到達台北,才算是真正到了台北。可是我們人一般的毛病出在哪裡呢?就是出在從起點到終點,從開始到結束,這中間完全不談過程,因為不談過程,所以我們的色受想行識:我眼睛一看到我就產生不喜歡,憑什麼不喜歡啊!眼睛看到只是一個色塵到法塵,然後進入色法,一旦色心相應,你的色蘊才形成。色蘊形成了,你沒有感受、沒有思考、沒有行為,你怎麼能夠說我一看到就不歡喜?沒有錯,一看到就不歡喜,有起點、有終點,可是中間還有一個過程,可能這過程完成在一剎那,我們自己不知道,因為不知道這個道理,所以我們對於空就不會認知生滅、垢淨、增減它原來是一個不肯定的。突破空相以後,進而才是無相,這個有相、無相、空相、都是因為我們的五蘊-色受想行識而來,不是談物質的空,也不是談我們這個「相」上的空,而是談五蘊的空,就是我講的「意念上的空」,因為那個意念就是依於五蘊產生的,所以你如果說「空中」談空相,空掉的是一個色塵緣境的相。這是以五蘊與空的關係來看這個空相中的「空」,它是從有相到空相而後進入到無相,這是必須要能把握的理論。

從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,它的理由是什麼?「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,受想行識亦復如是」,也就是我們的五蘊與空都是這種現象。因唯恐只執著於物質上的,所以就強調「舍利子,是諸法空相」,明白告訴你所有的法,我們所空的是「相」不是空它的「實質」。比如說,一個燈就是一個燈,這個「燈」是什麼燈?還得要一個一個提出來,我們才能夠談「相」上的問題,以概念來講,電燈是燈、油燈也是燈;瓦斯燈都叫做燈,都是一個有相,你要怎麼樣從這中間去認識、了解,能夠突破的話,才能顯現它的空相。

所以談到諸法,就是等於談那些業相,因為「業」關係到人、關係到事物、也關係到道理,甚至關係到方法。以生滅、垢淨、增減來講,這是一個現象,並不是沒有生、沒有滅、沒有垢、沒有淨、沒有增、沒有減,因為所空的是「相」不是空掉實質的內容,所以我們稱之為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、不增不減。以物質而言,那就是一個生滅、垢淨、增減;如果從它的法理來看,就是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、不增不減,所以於空相的這個「空」裡,我們依於五蘊而言,色受想行識其實都是這個樣子。

五蘊是從一個物質的認識到達一個理法或者精神方面的把握,其重點都是在精神上的。

這個自我是什麼?就是五蘊的作用跟變化。從這個理論上,我們怎麼去掌握五蘊,掌握了它的理論,你才能夠依於你的「自我」可以作主的那種修養,而去面對外面的色塵緣境。我們談,從照見五蘊皆空,一直到無色受想行識整段經文,它可以說就是對五蘊的詮釋;對一個自我的認識;對五蘊的變化跟作用全部的理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