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思修

聞思修

  今天與大家談談聞思修,每一位學佛者,或者接觸佛法、佛教的,常會聽到「聞思修」這三個字。說到聞,不能只是將它擺在聽聞的上面,聞是見聞,見是眼睛看,聞是耳朵聽,從見聞上面,吸取的都是知識經驗,以現代的語言來說,就是所謂的「資訊」,資訊也就是知識經驗,知識經驗以智慧而言,屬於智,形成為智的一些素材。從梵文中來解釋智慧的智,智就是知識經驗,然而知識經驗是怎麼來的呢?是從見聞中得來。通常談聞思修,一般人都會將它定位在聲聞乘的學佛者身上,不可以用聲聞乘的方式來看這個聞,而且聲聞乘也不只僅是從聲音的聽聞,而去得到知識經驗,還是要從見與聞雙方面去得到資訊。一個學佛的人目的是在求得智慧,要求得智慧,就必須了解智慧。「智」,就是談知識經驗,也就是資訊,或是一些素材,這些可說是智的成因;慧,是利用知識經驗,修養成為自己的知識經驗,在任何的時間空間,可以表現出它的力量,所以說慧是一種力量,它所呈現的,肯定是正面的,不涉及到負面的,也可以說是屬於好的,不涉及到壞的。

以世間法來說,經常談到好與壞,但在佛法來說,就不能用好壞來分別,因為說好說壞,就成了相對法,如果用佛法的表現方式,不以說壞,祇能說不好;就像談善跟惡,可以談善或不善,但不可以談惡,因為善、不善,好、不好,它不是相對法,然善惡好壞, 那肯定是相對法。佛法雖然是以世間的相對法為基礎,可是佛法的目的是要從相對中間,去認識了解,而後去發現一些什麼,那一種發現就要看修養,在知識經驗上面,收集得多,發現的就多,收集得少,發現的就少。所以通常談到見聞,只是用眼睛去看,用耳朵去聽,只是一種收集資訊的行為,不是一個結果的完成。一個學佛的人講究要參訪,參訪什麼呢?也就是參訪善知識,親近學習善知識,但是後來的人,變成依照善知識所說的照本宣科,往往成了學人,而不是學佛了。在這方面,於台灣尤其比較嚴重,不論是從電子或平面媒體,常常強調是祖師怎麼說,大師、長老怎麼說,甚至還拿他們的著作來代替佛教的大藏經,其實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。

  記得在民國五十三年到五十六年期間,將近四年的時間在台北,我為了這事呼籲而得罪了不少出家及在家的一些大德。當時提到佛教界的佛弟子,往往不是在學佛,而是在學人,經過了這麼漫長的時間,直到現在,依舊沒有太大的改變。往往,談到「教」,強調太虛大師;談淨土,就說印光大師;談禪,就言虛雲老和尚;說到印順法師,就以其著作《妙雲集》,將之視為替代大藏經的一種寶典。在這裡,談到見聞,並不是要捨棄這些祖師大德長老們的知識經驗,但也絕不是說,把它當成我們的依皈,學佛還是要以佛陀所說的為依皈。如同釋迦牟尼佛,未成就以前是悉達多太子,也是經歷漫長的時空歲月,修行而成就佛的果位,所以學佛,並不是去學悉達多太子,而是學習釋迦牟尼佛成就佛果位後,所表現出來,所發明的佛陀學派。在中國最早期,從法顯到玄奘法師,新疆的鳩摩羅什,弘傳的都是釋迦牟尼佛所說的道理方法,而不是弘傳自己的東西。所以,親近善知識,是要去吸收對方的知識經驗,為之參考,切莫祇是學人,最後學了祇是像他,而不是學佛,更遑論成佛了。所以,即使見聞是依釋迦牟尼佛所說的道理方法來學習,那也是資料的收集,還是要透過資料的收集,再加以處理、思考,甚至靜思,靜思可以淡化自我意識,就會顯得客觀。

這裡談的靜思,是「靜靜地思考」,並不是盤著腿坐在那裡冥想,那不叫做靜思,盤著腿子靜坐在那裡是冥想,想跟思是有差距的。「想」,是從色塵緣境造成誘因而發想,「思」,是已經擁有了色塵緣境,從色塵緣境裡面形成的資訊,或知識經驗,去加以比較選擇。這個時候,就必須要有靜思的條件來面對這些事,當收集或擁有了很多的資訊,不能僅用自己主觀的自我意來認定處理,必須比較而去選擇,從選擇之後所得,再加以比較,然後又加以去選擇,這麼不斷地比較選擇、比較選擇,到最後沒有比較的機會了,這個時候所得到的,即使有一些缺陷,也是微乎其微。

在佛法中講,第一次從比較到選擇是粗相,第二次的比較選擇是小相,第三次的比較選擇是細相。所以有粗、有小、有細的差別,再由細相一直往後推,還要到達微細的境界,這都是從靜思所得。談到這裡就可以聯想到,在佛學院的課程,有教過止觀與五蘊的調理,如果用止觀的方式來調理五蘊,這樣的行為就是靜思的行為。而想與思的差別在那裡?想的發起,是從色塵緣境成為誘因而完成的,也就是所謂的色受而後想。如果用自我意識來處理這些資訊,就形成色受想行識一氣呵成,因為想行之間少了修行的動作,最後顯現的還是自我意識。所以想行之間要有修行的機會,就必須要建立起間隔,也就是利用這個空間,把原來的那個意念所起,去抓住它,做不斷的想。如同剛才所說,從粗相、小相、細相到微細,經過想之後轉變為非想,在想行之間的空間裡去行修,把原有的想,不斷地提昇,不斷地增上,也就是說原來不好的,可以轉變為好的,原來是好,就可以使它更好。要好到什麼程度?可以說非想愈多,進入到思的粗相就愈容易。所以由想到思,在想行的空間裡,能不斷地變化,從原來所想的,加上自己已具備的知識經驗,資訊加以處理,就不會憑自我意識就完成。在平常,需要從聞上面著手,因為聞就是收集知識經驗,也就是資訊,當知識經驗愈豐富,從想轉化為思,就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來。但要提醒的,從止觀做五蘊的調理,有了很多的非想,也就是不同於原來的想,但不要以為就進入了非非想,似乎立即完成了四禪八定裡的八定境界。我們一輩子的修行,可能都在非想裡面打轉,真正的非非想,肯定已到達微細的境界,它所存在的思是很微細的,到達那種境界才談得上非非想,而且這種非非想在一個人的修行過程中間,是很不容易得到的。有如看到經典上的名相,想進一步瞭解,往往會參考像《三藏法數、大乘義章、佛學辭典》,但有的人卻是以自我意識來處理資訊,或者採用過去如丁福保所編的、或者現在很多的佛學辭典,幾乎都是大學生或者就讀佛學院的學生,參考過去的一些辭典加以整理,或改編為白話而成為工具書,裡面的錯誤是非常多的。

    所以,為什麼在佛典裡面提到自證,還要證自證,就是自己得到證明不夠,還要從佛典中,去找到可以證明自己證明的內涵是不是可靠。甚至得到了資訊,或者哪怕是所謂的佛學專家,也只是一種文字、名相的認識,如果沒有從修行上面真正下功夫來完成知識經驗,還是差距相當大的。所以談聞思修,從聞上面收集知識經驗,也就是資訊,必須先從靜思做處理,處理最明顯的方法,就是比較選擇,而且不只一次,要不斷地比較選擇,那這時所完成的,是要將資訊處理之後,再完成修養。因為這些的東西可能還是別人的,包括釋迦牟尼佛的,必須從資訊到處理,從中間去發明,這個「發明」是發現明瞭,然發現什麼、明瞭什麼?以智慧而言,從聞到思到修,還是屬於智的部份,要使這些顯現出它的力量,要如何使它顯現出力量來,這時就是當面對色塵緣境的時候,能用得上,發揮出來的力量,是一種饒益性,即稱之為般若,或者叫做慧。慧表現出它的饒益性,形成力量叫做慧,而慧的形成來自智,智必須從聞思修上面著手。講修行,想一想,修行與行修有沒有差別?「修行」,是修正我們的身口意行為;「行修」,就是已經有了內容,這個內容是形成智的內容,有了智,或者講知識經驗、資訊,加以處理之後,所形成的這些內容,有了這些內容,怎麼去發揮它的力量,叫做行修所以修行與行修是有很大的差別的,不能混為一談。如果談修行,依身體的行為、言語的行為、意念的行為,調整身口意叫做修行,以戒做為皈依就能完成;而談「行修」,除了必須要有戒,還需要有定的修養。所以修行與行修,修行,可以說從陌生的而到達熟悉的,行修呢?從已經熟悉的,不好的使它轉為好的,好的使它比原來的更好,要增上,不只是提昇。

    如果以十地菩薩位來講,從初地入四地,可以說是行修的開始,完成了四地,才是行修的深入。為什麼要這麼說呢?從十地位的前四地來看,歡喜地、離垢地、發光地、燄慧地,一個學佛的人,可以從戒上面著手,如果加以修定的話,就可以進入到四地,但不是四地的完成。四地的完成,以行修來講,原來行修,是把一個已經熟悉的,去轉化成經驗,譬如行修是鍊鋼的話,前面階段的鐵,如同修行,當鐵成為鋼,也就是鋼還未形成菁英之前,只是行修的開始,要慢慢形成,使鋼成為菁英,慢慢一步一步的提昇,一步一步的增上。以菩薩十地來說,前面的初地到四地,知道是變化位,四地到七地是提昇位,八地到十地是增上位,從這個上面就可以發現,談佛法,不管提出什麼名詞,或者名相,經文的,總離不開這一個要領,因為陌生會出偏差,會做錯,去修正它;熟悉的,是已經從聞思到修,完成的德養,也就是說已經有的知識經驗,如果什麼條件都沒有具足,要談行修,就等於說,有如將米,擺在米缸裡面,把它當成飯拿來吃,其結果會怎麼樣?何況在米之前還有稻,所謂的稻穀,稻穀之前,還有秧苗,慢慢成長到開花結果,完成了才成為稻穀,再將稻穀精鍊成為米,而且還需煮熟成為飯才能吃。所以僅僅一件事就這麼的繁複,更何況是修行辦道。

  很多學佛者學了一、二十年,尤其學得愈久的人,離佛法卻愈來愈遠,為什麼?一開始,便以自證的方式,認為自己開悟了,尤其認為自己高人一等,甚至已達佛菩薩的境界。看到釋迦牟尼佛在之前,透過聽聞及資訊、知識經驗的收集就經歷了多少的時間歲月。在印度,於佛陀學派尚未建立起來之前,印度已經有了十一大學派,在當時,佛陀學派被認為是一個叛逆的學派,其實是改革的學派,在印度當時的很多有識之士、學者專家、善知識,綜合了十一大學派加以分析,然後去看釋迦牟尼佛的佛陀學派,最後發現在佛陀所表現的主張思想裡,有很多是其他學派的菁華:例如過於理想化、愚癡的行為、過於自我自作聰明的,也就是他認為好的、對人有利益的,都保留下來,那些有缺失、傷害的,加以改正,才形成佛陀學派,這也是聲聞法的開始。就像有人,談到原始佛教,何謂原始佛教,就是釋迦牟尼佛最初來弘揚他的教理、道理方法的開始。而原始佛教最初開始講的是什麼?就是聲聞法,當初釋迦牟尼佛為何只傳聲聞法,那是因關係當時印度的地理環境、人文族性、生活方式的不同,早期可以說是貧窮落後,環境骯髒的,而處於那個時代背景的人,可說是一個極苦的時期,而聲聞法特別強調苦集滅道,也就是針對那個時代的眾生所說,告訴當時的人們苦是怎麼形成的,這些苦就是慢慢累積聚集起來的。而如何滅其苦,就需要道來消滅,什麼是道,是八正道,用八正道才能消滅其苦。在那個時代背景的人們,總認為人生沒有意義,人人都想脫離這種苦,所以釋迦牟尼佛才提出道的法樂,也就是離開人生的極苦,進入道的法樂,這個離苦得樂,是離世俗的苦,得到波羅蜜,或者所謂的到彼岸。

  原始佛教開始談的是聲聞法,而到了後期,釋迦牟尼佛發覺,談離苦得樂已經有了基礎,信奉的人愈來愈多了,於是便提昇道理方法,開始講菩薩法,當離於世俗而得到道的法樂,好像使人有所轉變了,可是,對別人來說是沒有利益的,而修行菩薩法,是希望轉化於苦而不以為苦。這不是否定,也不是排斥或逃避苦,而是面對苦歡喜承受,有如母親對子女一般修行菩薩法的行者,就像母親,用母親的情感來對待他的子女般,在心境上是於苦而不以為苦的。在中國,是以菩薩法來說法,雖然原始佛教強調的是聲聞法,但在中國卻很少以做為聲聞行者自居。為什麼?從戒律上說,聲聞法的戒律是五分法,菩薩法的戒律是四分法。比如談結夏安居的問題,原始佛教談結夏安居,安居期間,由於生活方式是以托缽營生,唯恐夏天太熱,在外面托缽行化會踩死昆蟲,因為夏天容易滋生細菌,會造成很多殺生的行為,所以結夏安居的時刻,大家聚集在道場,安心修行辦道。至於什麼是道場,其實任何地方,可以講經說法的都是道場。釋迦牟尼佛過去,哪怕在靈山會上、竹林精舍,祇樹給孤獨園,甚至隨便一個空曠場所、樹林底下,都可以見到釋迦牟尼佛在開示法要,所以有「處處是道場」的說法。至於當時不論外道或婆羅門投入佛陀座下來修學佛法的,這些學佛行者,從聲聞而入,有了成就之後,釋迦牟尼佛才談菩薩法。菩薩法,剛才說過,於苦來說,聲聞法是畏於苦要離苦,菩薩法是於苦而不以為苦。也就是說,一個學佛行者,不管你有沒有成就,不可以捨棄眾生,不捨眾生,正是菩薩行者必須要具備的條件,為什麼?很簡單,就是無緣大慈、同體大悲。

  佛以慈悲為懷,菩薩也是以慈悲為懷,慈悲不是對自己,是對眾生,對於眾生的苦,要能幫助去化解拔除,給予眾生樂,這個樂是以法樂來講,講聲聞法、菩薩法,在梵文中間,聲聞法是屬於罕那衍,菩薩法稱為摩訶衍,以現代人翻譯出來的,就稱之大法、小法。但很妙的是,後期就改變為大乘法、小乘法,其實我們講大法小法還可以,要講大乘法小乘法,是不太適合。

講聲聞法、菩薩法,是肯定不會錯的,為什麼說聲聞法是小法?是以個體來講,大法是以群體來講,這個裡面,個體是少數的,稱之為小法;群體是大多數的,所以稱之為大法。法的形成,從原始佛教到後期,釋迦牟尼佛提昇講菩薩法。

他們認為,我們對於苦都離不了,怎能於苦不以為苦呢?在那麼多人離開之時,佛陀的十大弟子及親近佛陀不願意離開的,都感到十分垂喪,對於尊貴的世尊,居然有那麼多人離開,不願意接受佛陀的說法。釋迦牟尼佛說,他們現在不聽,將來還會再回來的,不錯,經歷了一些時日以後,那些離開的人,慢慢在所處的環境中體會,又再回到佛陀的身邊,所以,那時候就有一個新的發現-「回小向大」,也就是說,把原來聲聞法提昇為菩薩法,這個叫做回小向大。現代人解釋回小向大,卻成為回向功德,也就是將小小的功德回向,就可以變大,坦白講,這是人說的,不是佛說的。

談「波羅蜜」,佛學辭典及一般人都解釋波羅蜜是「到彼岸」的意思,但經典翻出來的,卻是「行波羅蜜法可以到彼岸」,但是行波羅蜜是否需要有方法?例如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智慧六種波羅蜜的法,甚至有十波羅蜜、九十波羅蜜法,任何的一個名相,都具有方法之義,所以絕不可以將波羅蜜說是到彼岸。就如同從台灣到美國,同樣需要有方法,頭一個就必須要有簽證,經過美國在臺協會答應去的條件,還要有交通工具、經費等。所以,在人的世界,會遇到很多的障礙困擾及煩惱,要怎麼樣來化解,就必須要有方法,利用這些方法才能夠到彼岸。

談到波羅蜜一詞,波羅蜜是巴利文,並不是梵文,很多人以為佛經是梵文所寫,其實是很大的錯解,真正的梵文只有奧義書、四吠陀是梵文所寫,那都不是佛教的經典,佛教的經典多數是用巴利文記錄的,貝葉經的內容就是巴利文,談到貝葉經也是個知識,貝葉經是將貝樹的皮剝下來,加以處理,將粗面刮乾淨,然後陰乾,不能曬乾,否則會裂開,然後做成一片片薄葉,有如書本的頁數一般,是一頁頁的,再用巴利文在貝葉上面寫下經文,所以早期的經典是一片一片的。而早期經文用的是偈頌體,偈頌的體有三個字、五個字、七個字、八個字,甚至十二個字成為句,四句成為一偈,就像《金剛經》一樣。《金剛經》的四句偈只有兩首,其實整部《金剛經》原來都是用這種方式一偈一組的方式寫下來。像《法華經》、《華嚴經》及很多的經典都是用四句一偈的方式寫出來,但前面都會有一段經文,這經文就有如中文口述的道理方法,後面的偈語是反應原來的經文。經文是釋迦牟尼佛所說的,偈語頌,是菩薩、羅漢或佛陀的十大弟子、上座弟子用以歌頌,來重複佛陀的這些經典經文。所以涉及頌,就不是佛陀所說的。現在閱讀三藏十二部的經典,可以說都是智,也就是知識經驗或者是資訊,經由聽聞佛法,再去思,也就是再處理,深入認識瞭解後,再去發現什麼,即使經典會背了,也祇是資訊的處理,不可能成為德養,所以行修是德養,也可以說完成的是一種般若的力量,也就是慧的力量。我曾經提過兩個字「師佛」,老師的師,佛陀的佛,為什麼要稱師佛而不稱佛師?因為釋迦牟尼佛是老師也是佛,如果沒有老師幫你,就沒有機會走向佛陀成就的道路。

談聞思修,這裡的修,是要成為德養,經過資訊的處理,要能轉化成為自己的,且能表現出來,才叫做德養。德養是從行修而來,行修什麼?是將知識經驗處理後,運用在現實生活裡,也就是在現實生活中遇到人、遇到事,能展現出力量來,那才是德養。通常談功德,可分為兩大類,一個是布施功德、一個是行修功德,行修又反應到布施功德裡面,所謂財施、法施、無畏施,都是要透過自己有條件能力之後,才能行布施、供養。就好像自己除了有飯吃外,更有剩餘的,才能談得上幫助別人,給人飯吃。而供養,所謂的財供養、法供養、無畏供養,供養諸佛、供養十方三世一切佛,不要將供養當成是一個布施行為。供養的原意是,供是奉行,養是培養,將佛陀的道理方法照著去做,稱之為供,而且還要行修轉化為自己的德養,才叫做供養。供養不是布施,布施是普遍性的,沒有特定對象的,而供養,是對佛、對長者、對輩份比我們高的,所以經常在經典上說供養諸佛,供養三世一切諸佛。

在此,要提醒大家的,學佛修行好像吃飯,要一口一口慢慢來,而且一頓吃飽了,並不表示這一輩子都飽了,因為還會餓,餓了還是要吃,直到究竟飽了。其實,在佛學院花這一點時間,想真正在佛法上面抓住一些什麼是不夠的,真正要能將佛法於生活中落實,在環境中接受各種不同的磨鍊及學習。一個學佛的人,不要畏於惡,去貪於善,面對惡,要能從中發現善,於善,還要找出其中是否有毛病,也就是要明辨是非、不參與是非。明是明了,以智慧之光表現出來就是明,也就是具備了智慧,去辨別是非,不是分辨是非,也不是用感性或理性的方式來面對,那還是偏於感性或理性,並不是明辨是非,那叫做分辨是非,或者叫做辨別是非,這是有差別的。

要明辨是非,不參與是非,明辨是非很容易,不參與是非則難。所以我強調要行修,要有德養,為什麼?明辨是自心明白,參與則一定會表現出來,自心明白不表現,可以做到明辨是非、不參與是非,只要一表現,就參與了,參與就是去找別人的毛病,或者說不對,不論站在那一邊,或者用感性的、理性的來分別這一方對或那一方不對,甚至認為自己很客觀,那都是一種分別,都是參與。我們曉得有分別才有計較執著,所以明辨不是辨別,也不是分別。明辨是從別人的好發現缺失,缺失是拿來給自己做為最好的資料。

在一個寺院或者任何的環境,總是會有不平靜的事情發生,修行辦道是自己個人的事,千萬不要在意別人的好壞。如果對於好的,自己就拚命去親近,不好的,就趕快跑,或者去排斥挑剔,最後把人家好的部分都抹煞了,看到的都是不好的。善與惡,沒有完全的善,也沒有完全的惡,惡也有其善,善也有其惡,只是它的差別相不同,有的多、有的少,有的善多惡少,有的惡多善少,有的善惡差不多。無論如何,都要去觀察,將它當成資訊,加以處理,最後轉化,不善的轉變為善,善的使它更好,才叫做修行辦道。

記得,垃圾堆裡有黃金,要永遠學習做學生,人總喜歡做老師,喜歡教,卻忘了他山之石可以攻錯,連世俗人都知道這麼來修養,更何況我們是修行辦道,要想成就佛果的人呢!為什麼一直提到,要謙虛、包容、共識,要清淨、莊嚴、淡泊,那不是口號,不是教條,那是必須要多少時間空間,及知見的建立,透過修行行修才能完成修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