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坐止觀之有感而發

    一味以強烈的自我意識來判斷事情,一直逃避不敢面對自己,否定別人的看法,還自以為不太計較、不去執著,實質上分別心很重,終究自招苦果。

  • 文:編輯部出處:衲衣下的故事期數:293期2014年10月刊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文 /蓮鼐

 

僅僅一週的結夏安居,緊湊的課程,讓平常趨於懶散懈怠的腦袋瓜,藉著共修的推動力量,促使大家一起仔細去思惟,從過去到現在,身邊所發生的種種際遇,無論是人與事之間所生起的煩惱,都擺脫不了自我意識的判斷,如果懂得利用止觀來探討一連串的為什麼,認識其中的問題;然後察覺返照,突破原來的有,依於智慧方法來化解煩惱而見菩提,則可免受生死輪迴之苦。


從早上的課程,一起探討《心經導論》對“我"的認識後,接著下午以靜坐止觀來配合課程,藉著教授師的諄諄誘導之下,開始重新去思考自己過去面對事情的處理,原來是習慣性的抗拒、否定、逃避的方式來面對,問題始終沒有化解掉,就如教授師所言,它會如影隨形地黏附著你,無論往那裡去,一旦遇到同樣的人與事,如來藏裡累積著無始以來的種子立刻起動,想改變它實在太難,因為面對的就是自己,何况是一點點都不能碰的這個“我"。

剛開始學習止觀,是從任何一個意念之生起,無論情識分別的是理性還是感性,止於這一念去研究、分析、認識;觀照菩提,察覺、返照。依於止這一念上的情識變化作用,有什麼感受?為什麼有此一念?此念來自何處?然後,靜靜地思考所知的內容來作深入的研究、分析、認識;將蒐集到的資料,詳細地去瞭解、分辨,加以比較、篩選;若察覺到這一念是與道相應,與生死有關的,應該返照到自己身口意上的缺失,才能夠從煩惱裡發現菩提的蹤跡。

過去在止觀的過程裡,總是把握不到它的要領,方向走錯,所作的抉擇,都是被業力牽著走而不自覺,一味以強烈的自我意識來判斷事情,一直逃避不敢面對自己,否定別人的看法,還自以為不太計較、不去執著,實質上分別心很重,終究自招苦果。

一場滂沱大雨,因為處理不得當,讓腳趾泡在雨鞋裡悶,直至午餐後,揉癢破皮流血而使傷口受到細菌感染,躭擱兩週的時間才就診,導致蜂窩性組織炎。由於剛接大寮職事,對人、事、物都很陌生,就是放不下自我去請教人家,依然故我的按照過去習慣性的方法來處理事情。由於腳趾剛破皮流血的時候,忽略了處理傷口的消毒過程,又不開口請教人家:「應該就診那一科?看那一位醫生?」心裡想:「小小傷口應該很快癒合的。」直至腳患越趨嚴重,膿血不斷流,腳痛難當,此乃意料之外的結果。記得小時候因為太窮了,實在沒有病的本錢,一般皮膚外傷都是在山邊抓一把草了事,普通病都是自然好,實際上沒有真正看醫生的經驗,也害怕死亡,因為爸爸看過醫生就得癌過世,之後種種痛心的經歷都是看過醫生後的負面結果,因此,對“看醫生"留下畏懼的陰影,習慣性直覺反應就是不去看醫生。

時間不留人,回憶起從澳到台,在學院剛好兩個星期,師公就圓寂了,時至今天,台語還是最大的語言障礙,如何去跟別人溝通?個性沉默、不善言語的我,平常很少說話,缺乏知心朋友,面對著陌生環境,風俗不同,氣候差異,飲食習慣……等等,都盡量嘗試去適應;然而面臨煩惱的時刻,依然故我地採取無聲行動來代替抗議,是溝通不良所帶來的誤會,總是讓事情越描越黑,流言四處傳,心想:「算了!」事實上,煩惱還未化解就是告訴你“放不下",只是無何奈何地隱藏起來。如果當初敢於面對自己的語言障礙,積極地學習台語,就能化解溝通上的問題,這就是一般被無明所迷惑的愚癡世俗人。

從學院畢業後,這種業力一直牽著你走,無法擺脫,失去自主能力,難道就任由它來控制你的一生嗎?於是開始聯想到小時候,整整一個禮拜默默地做事不開口講話,原來這個業習早已呈現,應該是無始以來的累積吧!剛開始在常住領新職事的時候,對任何人與事都是陌生的,又要開始重新適應新的環境,懷著一份盡心盡力的心意去做事,可是,面對台語,再次造成更大的障礙。好強的我,一心抱著你講我聽,你教我做,你說我改,可是對方的想法是你有問題就要問,個性固執的我就是放不下,不去問;其實,很多事情私下也考量很多,只是不知道怎麼樣去問,實在太多的不明了,問誰才回答你正確的答案,眾說紛紛,難以判斷,何况沒有一定該怎麼樣做才是對的事情,最後還是你自己決定。由於害怕背負因果的負任,一味執著於如理如法的戒條上,止於不犯的情况下,不敢去違犯戒律,避免隨業再造業;綜合種種考量,親身經歷的體驗,實際操作的經驗才是最踏實,雖然過程是難以言說的辛苦難受,可是學會了,就累積到這一方面的經驗,不用去求人家幫忙,免受人家的氣。雖然習氣難調,但相信持之以恆的運用止觀來修正身口意,於面對任何的職事,只要給與機會時間來學習,一定全力以赴;如果有願意教的,定必謙虛學習,何况這是出家人不可推卸的負任,實在信施難受,不敢懈怠。

靜坐止觀是老和尚終其一生浸游於禪海裡,針對著五蘊的遷流變化,教導如何去面對我、意、識的調理,依其心地發明之一的心法,有志於修此靜坐止觀,必須耗其一生的精力,在日常生活的行、住、坐、臥中,對每一個意念的生起,必定跟自己那個“我"有密切的關係,簡單的說,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跟自己的業我過不去,才有機會發現道踪;然後,一步一步地展開“生命的意義,在發揮生活的價值,生活的價值,在饒益眾生的生命"的千佛山精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