隱者

有人說他是個怪胎。
有人說他是神經病。
因為,他頑固、倔強,脾氣大;發起火來,六親不認。
但是,他聰明、能幹,很自在;從不後悔,隨興任行。

他自稱是煙酒上人,不賭不騙,不亂搞男女關係;他崇奉釋迦牟尼佛,對女性的看法和作法。那就是:
年長者,視如母親。
相差無幾者,如姐妹。
青少之輩,猶若兒女。
或許,因為如此,耳順年近,尚是羅漢腳;所接觸的女人,有乾媽、乾姐妹、乾女兒──

他喜歡獨處,漫步林間水邊,與大自然為伍,與藍天白雲在沉默中對話,其實是自言自語;尤其,挺立於無人海岸的礁巖上,或吶喊,或狂吼,是他生活中最快樂的事!

他、自從美國洛城歸來,算一算,剛好五百天;在美國留學,工作,打混了十七年,留下的記憶是毫無樂趣可言。每天,除了為老闆忙,付出歲月,付出精力之外;舉目處,車潮與人潮,水泥和路樹;豎耳間,救護的嗚哇,飛機的隆囂,還有五花八門的語言。

歸來後,遠離都市,避居恒春,離滿州鄉不遠的山上;以堪稱簡陋的鐵皮架屋,佔地不到五十坪,四周無鄰舍,夠清淨的了。

遠離紅塵,獨享寂寞,沒有正負苦樂的藉口;一個意念,一種情懷,世間一切,沒有甚麼值得留連的地方,唯獨形單隻影,過著連照鏡子都是多餘的歲月,逍遙自在,其樂無窮!

雖然,人家說是怪胎,是神經病。但是,他卻認為:
我怪人更怪,怪的多使壞。
我病人更病,傳染悉傷人。
不是嗎?

和珅得意,最苦劉墉!
慈禧作怪,大清沉淪!

他!奇妙的意念,自譽散仙的生活;如果,進一步不食人間煙火,真不知,他是何許人也!是仙?是羅漢?還是說他:
造糞的機器也不如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