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法要義 覺的行法(二)

    人要怎麼樣做到正大光明?當然在覺的修養上必須要有其修養,所以《八大人覺經》有的人說:有八個大的前提是人要去覺悟的。

  • 文:白雲老禪師出處:應佛之印期數:324期2017年8月

佛法要義 覺的行法(二)

前面談到了八正道,現在來談八大人覺門。八大人覺門其實就是依於《八大人覺經》來的,八大人覺門這個名詞要分別認識一下。「八」是一個數目字,「大人」是什麼意思?這裡不是分小孩、大人或成年人,這裡的大人是什麼?是一個正大光明的人,這麼去認識就比較容易把握。

人要怎麼樣做到正大光明?當然在覺的修養上必須要有其修養,所以《八大人覺經》有的人說:有八個大的前提是人要去覺悟的。這麼解釋是不對的,是人都能去覺悟嗎?所以八是數目字,大人是一個名詞,是說如果一個佛弟子正正當當地去修養,就可以稱之為大人。看看經典上有大人、有丈夫,丈夫難道就是妻子的先生嗎?「大丈夫」難道就是某一個女人的丈夫嗎?

其實「大人」是指一個正當或正大光明的人。「覺門」就是完成覺悟,必須要有門徑、要有道路;談「門」,通常講法門或者解脫門,其實都是一種道路、一種門徑,所以可以說是覺悟的門徑,這是對於這個標題的認識。談八大人覺門,可能跟前面八正道多少有一些相同的地方,只是肯定的告訴各位,這裡提出來的八個門徑是一個什麼呢?是佛弟子行於菩提道上,稱之為覺門的話,有這八個必須要去修持的方向,或者說範圍也可以。

首先看第一個,少欲。欲就是談欲望、欲念。為什麼是談少欲?為什麼不談清淨欲?大家一定要瞭解,前面是講有八個這麼的方向,要想成為大人,進入到覺悟之門,不可能一開始就要完全清淨。因為人會貪欲,所以要求人要淨欲,不可以貪欲,但那是不可能的事,因為是人的關係。可是人當然也不能拿這做為擋箭牌,說:「人本來就有貪欲嘛!」本來就有貪欲,我們就去貪欲嗎?所以一個修行覺悟的人,要怎麼樣從貪欲慢慢少欲,要少到什麼程度呢?從淡欲而到無欲。也就是使欲望愈來愈少、愈來愈少,就是一種修行,一種方法或者門徑。因為人是帶著業來的,不可能沒有欲望,也不可能沒有欲念,問題是怎麼樣從多而慢慢減少,那就是一種修行。

其次第二個,談知足。既然談少欲,還談什麼知足呢?因為少欲是個概念,要想少欲必須要有知足的心念。知足的心念如何去把握呢?雖常說知足常樂,可是欲望的本身是永遠不能滿足的;即使說吃飯,看到好的飯菜總會多吃一點,如果沒有好的飯菜呢?可能會有一種自憫自憐,認為自己好像很受委屈,在這種情形之下,就要知道知足。怎麼去知足?有一句世俗話:「比上不足,比下有餘。」其實,這就是一種知足;因為少欲難免會有所遺憾,這裡是告訴你要能知足。

第三個,談寂靜。談寂靜可以這麼說,是以禪那來講,禪那的開始是從三摩地到毗婆舍那,而後到禪那,在《圓覺經》裡面,談寂靜就是一個步驟;怎麼樣能入三摩地?這稱之為「止」,然後進入毗婆舍那而去「觀」,而止觀是一個粗的現象,最後慢慢進入到細的現象;細到什麼程度?細到寂靜為止。寂,不是寂寞,寂是一個不動的意思。為什麼寂要說是不動呢?因為這是一個很沉穩的現象,不是像石頭、木頭的那種寂,因為人是一個活動的動物,是在那種沉穩的條件之下維持他的靜態;那要怎麼行為?就是從止到觀、到靜慮,也就是到禪那。

第四個,正念。八正道裡有談正念,是講意念有妄想、有雜念,這裡談正念不是說正妄想、正雜念,可以說這正念就是清淨的意念;因為前面已經講到了少欲、知足,而後談到寂靜;意念是怎麼樣呢?所以在意念上要建立起正念,建立起正念唯一的條件,就是怎麼樣去排除妄想雜念。舉個例子,能提起正念、能維持不變的,幾乎都是以戒與定來說,戒、定是談一個學佛修行者,戒行要莊嚴,其實就是一個正念。

常說提起正念,有的人說:「我的妄想雜念那麼多……。」「那你提起正念啊!」「我怎麼提起呢?」「你不要去想……。」不要去想是不可能,而是說你正在那個地方,假使意念中是妄想、雜念的話,要怎麼樣讓它停下來,不要繼續地去妄想,滿腦袋瓜都是亂七八糟的思維,可見雜念也是慢慢遠離的。所謂提起正念,絕不是在那裡胡思亂想,搖搖頭站起來,一下子就提起正念了,這不叫做正念。正念肯定就是清淨的意念,人不可能沒有意念,正念是說不要在那些妄想雜念上浪費生命,要在清淨的意念中去修行辦道。

第五個,正定。就是以禪定來說。禪定,一般認為就是盤著腿子在那裡打坐,甚至於什麼都不要想,這是一種說法。還有一種是隨便坐在那裡,愛怎麼想就怎麼想,認為這都是禪定,甚至還把這個禪定當成冥想,其實這是最大的錯誤,冥想就已經妄想雜念一大堆了,根本無法達到不亂。因為定是不亂,什麼時候不亂?是在亂的時候,怎麼樣能做到不亂,那才是正定;所以定往往是從止與觀下工夫。談禪定,講四禪定或者四禪八定,其實談這一些都是在不亂的情形之下;什麼不亂?自我意識不亂,是在道的前提之下去修養,這都可以稱之為正定。

第六個,精進覺。精進就精進,為什麼要加一個「覺」字呢?一定要瞭解,少欲也好、知足也好、寂靜也好、正念也好、正定也好,即使再精進,如果中間不去察覺,可能出了偏差自己還以為很精進。有說著魔了,其實著魔就是因精進而不覺,精進覺是在覺悟的情形之下用功,因為你行的是菩提道,行在菩提道上,當然以覺悟為目標,這中間唯恐意念上面產生偏差,所以提出「定」的修養,要能不亂,在這一種情況之下去精進,就是覺悟的精進。

第七個,正慧。前面談了六個都沒有提到智慧的智,好像沒有談正智,為什麼一下就談到正慧?其實前面的六個就是正智,這六個完成了,正智就建立了,正智建立了顯現出它的力量,所以這個慧可以說是一種饒益性的慧。但是我要提醒各位,這裡的慧如果以六波羅蜜中的般若來講,還有一點距離差別;以菩薩十地來講,看焰慧跟善慧就知道了,焰慧地是在四地之前,善慧已經九地了,也就是八地之後,這個差距非常大。這裡談慧,可能還是一種焰慧,並沒有進入到善慧;善慧肯定就是般若,這慧是依於前面的正智而顯現的力量,這種慧的力量叫正慧,但不是一個圓滿的般若的說法。


也可以發現,談正慧,即使前面六個都做到了能顯現正慧,才只是四地菩薩之前,不要以為修養就很高了,所以不要把它看得很高,認為自己已經是善慧地了,好像有了般若的修養!不能一下把自己提得那麼高,為什麼?後面有一個名詞就很容易知道,後面還告訴你「無戲論」。可見正慧不是善慧,還是在焰慧的範圍之內;為什麼?後面提出一個無戲論就是一個警告語,如果前面六個表現的是正智的話,這才完成了正慧。

有時候說這個人耍聰明,耍聰明就是一種戲論;這裡為什麼要強調無戲論呢?因為關係到正慧若沒有到達般若的境界,只是一種焰慧的現象,這個人還是聰明有餘、智慧不夠,為什麼?因為還不離於戲論,所以要做到無戲論,才是真正的正智,顯現出力量來到達正慧。

「無」在這裡講是「沒有」或者是「不」,說不戲論也可以,說沒有戲論也可以,至於談到戲論,在《八大人覺經》裡面特別提到一個:談佛教裡所謂的戒行莊嚴,戒行莊嚴是一個很莊嚴的事,有時候會拿這個當成一種兒戲的語言。譬如我不喜歡這種事,或者不喜歡這種東西,會表現得好像什麼呢?自己不願意講出「我不喜歡」,或者是「我沒有興趣」,而會怎麼講呢?「唉,我能力不夠!」 「啊,我無福消受。」就提出一些所謂自作聰明的說法,其實這都是一種戲論。

談戒律的問題,戒肯定說於犯而能做到不犯,為什麼會以戲論來說呢?在電視也好或報紙也好,或者什麼其他的文字,印刷品裡都可以發現這種語言,明明他是在做一個作弄人家的動作,可能引發對方不歡喜,他第一個反應告訴你:我是開玩笑,第二個他會告訴你:我是考驗考驗你;其實這都是戲論。

作弄人家的言語就叫做戲論,因為它不是一個踏實的,說演戲,演戲不是真實的,就可以發現為什麼要提出一個無戲論;先要瞭解它一個整體性,告訴你怎麼樣進入這個門,先要少欲。少欲是一種觀念,然後你的心態要能做到知足;可是少欲、知足還是一個動態的,也可以說是表面的,於內心還要能寂靜,真的能夠少欲知足。在意念中間就要能以不亂的修養,來表現你的意念。當然這五個都必須在覺悟的前提之下去精進才算,否則都是自以為是。能達到這種情況,就可以顯現正智的完成,就是於「智」──知識經驗的完成,已經蒐集到了這些資料,而且還能做到,這時可以把握前面這六個,在覺悟的前提之下去進行,所能得到的一個結果就是正慧。

可是有了正慧,千萬不能把它當兒戲,為什麼?因為人都有這種自作聰明的毛病,以現在的語言來說就是「人好作秀」;其實作秀就是一種戲論。談正慧主要的目的,是從前面的六個正智,在這種覺悟的前提之下,去提昇、去增上,可以完成正慧,可是「慧」我還要強調,它不同於菩薩九地的善慧,沒有到那個境界,只在四地以內焰慧的修養;所以後面才有一個無戲論的警語告訴我們──要成為大人,成為羅漢、成為菩薩、成為佛,都稱之為大人,有八個菩提道或者覺門教我們怎麼去做,而且須建立起什麼樣的觀念,怎麼樣才能完成,這就是所謂八大人覺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