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少年

    「老年時像青年時一樣高高興興吧!青年,好比百靈鳥,有他的晨歌;老年好比夜鶯,應有他的夜曲。」人生永遠是可愛的,也可永遠高高興興。趙慕鶴永遠朝著黎明、青春方面看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 • 文:編輯部出處:徵文廣場期數:302期2015年9月

/老小子 

   我們退休族的人,常常喜歡依老賣老,有時候忘了對方「更老,可是更少年」。2009年初有個名叫陳○木的退休人士,寫了封不三不四的信給老和尚。《千佛山雜誌》的氣度恢宏,給他來個〈來函照登〉。我估計他的年齡好像比我還小個一兩歲,雖然他的「文、字」均佳,但表面謙恭卻暗含譏諷,是典型的奸詐小人。於是我在〈來函回響〉中,痛諷其奸滑之處,並稱他作「老小子」。

用「老小子」這個名詞的意思是「雖然我們夠老,但仍比老和尚小上二、三十歲」,在老和尚面前想要賣老,也得加上「小子」兩個字。該文中雖以「老小子」貶他,但並非為他而發明的。我在呈給老人家的信中,早就如此自稱,以表謙恭。(請看《千佛山雜誌》234期,2009年3月刊)

  自初中時代,《射雕英雄傳》剛出爐時,同窗好友譚海君先生就開始叫我「老頑童」,此後成了我一輩子的綽號,在「批陳○木」文中也是以「周伯通」署名的。加以,我在國外逢一特殊因緣,得以在 52歲時退休,終身不愁吃穿,於是「退休代表老」的定義,在我而言好像也不太通。這麼一來,常常搞不清楚自己到底「是老,還是小」?

  有位同庚好友是佛學大師,以此「高齡」仍在為弘揚佛法,不遺餘力地四海教化;而我則仍在作「逍遙遊」。從他的精力幹勁來看,不輸少年郎;從我的遊興來看,也不輸少年郎。那麼我們真的屬於「老年」族嗎?但是,如自稱「老少年」又好像怪怪的。

到底多老才算老?世上真有「老少年」嗎?這兩個「新奇」的「好奇」,在最近都有所發現,請看下面訊息:

2015年5月24日看到一則外電報導,如下:

<74歲才開始進入老年>

中央社 – 2015年4月16日 下午7:19

(中央社倫敦16日綜合外電報導)65歲向來被視為開始領退休金和申請公車卡的分水嶺,該和中年說掰掰,邁向遲暮之年。不過新研究指出,中年結束往後延至少9年,現在74歲才開始進入老年。

英國「每日電訊報」(Daily Telegraph)報導,維也納國際應用系統分析研究所(IIASA)學者表示,現在邁入老年應由人們還有多少年可活判定,而非年紀。

在1950年代的英國,65歲預計能再活15年。嬰兒潮世代預計退休後能活更久,英國國家統計局(ONS)近來估計,退休者退休金平均可望領達24年,比父母世代長50%。

研究人員表示,進入老年應被定義為最多剩下15年可活,對嬰兒潮世代而言,這代表他們在74歲前都還算中年。

國際應用系統分析研究所世界人口計畫副主任謝波夫(Sergei Scherbov)說:「我們所認為的老已經隨時間改變,未來也將繼續改變,因為人們活更久,過著更健康的生活。200年前,活到60歲很老了,但現在活到60歲,我會說還算中年。」(譯者:中央社蔡佳伶)

  看完這則報導,老頑童的玩心又起,發了封 email 給同庚好友,說:「74歲才進入老年」,我們還差兩年所以還在「中年期」,並附上報導的全文。

  他也查了資料,回函說:

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原先公布的文件是 :

0-17歲為未成年人

18歲-65歲為青年人

66歲-79歲為中年人

80歲-99歲為老年人

100歲以上為長壽老

存檔時間是2014.12.3 ;修改過比較合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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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談「老」至此,似乎離不開「精神的老」和「身體老化」,但這些問題,問來問去都是「在相上打轉」。大師另寄來一篇叫做〈身體是宇宙給你的禮物〉(原文題:身體才是你的家)的文章。該文對身體的論述,雖然上及宇宙和「神」,但程度有限且有謬誤。可是其附文,針對該文「身體和宇宙」的思辨,以佛法破解,卻能發人深省。文曰:

我向人請教,得到一段非常好的註解,將色(身) 與 空(性) 說得清晰易解。摘要如下:色身是空的展示,身體的基本能量來自宇宙能量,是宇宙能量成就了色身,就像電腦必須有Windows系統程式才能啟動一樣,沒有操作系統,電腦根本動不了。這個色身的操作軟體就是宇宙能量。宇宙能量來自空性,本自具足,且充滿一切處,這就是法性。色身真的難得,應該好好利用,好好珍惜,但色身免不了有成、住、壞、空,所以不能執著其中,必須藉著色身好好修練,回到法性本然,這才是「真理」─F.Y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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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段註解真的非常好,但我不喜歡濫用文末的「真理」二字,因為世界上有七十億人,他們群聚形成了大大小小無數種類的組合,包括政治(如希特勒)、宗教、種族、文化、地緣關係…..不一而足。每種組合都有他們自己的「真理」,但從人類歷史上看,沒有一個「真理」不生變化的(無常)。

例如,現今回教國家,用石頭砸死犯人的刑罰,被基督教國家詬病、譴責,但忘了此刑是基督徒發明的,而且曾用以徹底摧毀埃及數千年的宗教信仰,連學術院(位於「埃及豔后圖書館」)裡面的哲學家們也被他們用石頭砸死。古今中外「真理不可靠」的例子多如恆河沙,不勝枚舉。

我們做個「學佛的人」是七十億中的極少數,與其隨俗誇稱「真理」而不被大部分人認同,不如直截了當、平實地說:「…..這才是佛法的道理,我們從信解行證中可以得到真實的饒益」。

理論歸理論,信仰歸信仰,但是現實生活中,到底有沒有「老少年」的典範呢?恰巧舍妹從多倫多傳來一則有關趙慕鶴的報導,這位 104歲的老先生可說是當之無愧的「老少年」。

在中華書院《百年萬歲──青春老超人》的報導中,除了他的生平外,還添了些「老少年」的生活寫真,節錄如下:

「百歲趙慕鶴,一生好奇、探索、研究… 所以,長青不老」。  

“我住四樓”。“四樓?”“對,每天爬上爬下有個十來趟。”說話的人,民國百年正好滿100歲,但生活起居全都自理,神采奕奕,健步如常人,他是青春老超人──趙慕鶴。

他說:“決定要做什麼事情,就要狠一點,否則做不成。”他勇敢嘗試人生,除了求學,也用於旅行。74歲時,他獨自到歐洲自助旅行。不懂英文,也不會電腦,出國前又沒訂房,到底要住哪裡?“不用訂,”他老神在在的說,“每天下午五點鐘,你看有年輕人在車站遊覽回來,跟著走就找得到青年旅館。便宜啊!”他與背包客同擠20人一間的青年旅館,旅行五個月,全程只花新台幣16萬元。

趙慕鶴活得精彩,歸因到原點,竟是以死亡為師。他說,“我這輩子就是逃難心理,人生是不停的逃難。”曾歷經抗日戰爭、國共內戰與白色恐怖,九死一生的經歷,讓趙慕鶴認真活在當下,從不閒下來。

「生活中唯一幸福就是不斷前進」,趙慕鶴考上南華大學哲學研究所後,因家住高雄,而南華大學在嘉義大林。清晨六時自高雄搭火車至大林,再轉公車到學校,過了兩年「通學」生活。他身體健康,耳聰目明,獨往獨回,從未缺課。他有生活目標,有自己的喜愛,無憂無慮享受現實生活可愛之處。他說,到南華大學研究所就讀,聽教授講課是最大的享受。他的指導教授陳德和說,趙爺爺上課認真,從不缺課,報告準時交出,學習與求知精神,令人感動。他在九十八歲時獲得哲學碩士學位並獲頒「勤奮向學獎」。

現在,他為了方便買車票、看病掛號,開始自習上網、學電腦;因為上網常須打英文,於是他在客廳牆上,貼了一排毛筆寫的常用英文字,自學英文。一位高雄師範的同事剛退休,來他家拜訪,看到牆上的英文和桌上的電腦,脫口就說:“老趙,你都要死了,還學什麼電腦?”“可是,我現在還活著啊!”趙慕鶴說完,自己也笑了。這位享受生命、熱愛生活的老大人,是「超級模範老翁」!

逆時針精神,即打破老或病的框架,不因生理機能的老化而自我設限,因為精彩人生,端看你用什麼心態去創造!

歷時兩個月,我們因製作《百年萬歲──青春老超人》,走訪多位台灣高齡長者,他們完全顛覆我們對銀髮族的刻板印象,令我們大開眼界。誰說,七十歲後反應變慢,出國自助旅行很危險?八十歲後記憶力變差,電腦、英文,通通學不會?九十歲後骨頭脆弱,不能做高難度動作?一百歲以上太過虛弱,不能獨處,不能出門?錯!唱戲、下腰、練字、讀碩士、學計算機;這群長者身上,彷彿有股逆時針的力量,讓他們突破限制,活出自我,活出熱情。他們,是一群擁有百年生命力的酷老人!

根據哈佛大學心理學教授蘭格研究,當老人把“那怎麼可能?”變成“為什麼不能!”改變自我設限的心態後,只要一星期,八十歲的老人就能變年輕。逆轉的關鍵不在生理,而是心態,積極的心態將使人處於最佳狀態。

“逆時針”的關鍵包括:用心活在當下、擺脫自我限制的心態,以及找回對生活的控制權。所謂「活得用心」亦即活在當下,把心力集中在手邊的問題。例如,當九十六歲的趙慕鶴要報考研究所時,他想的不是“我都這麼老了,有可能嗎?”而是“要怎麼樣才能考上”!

其次,是擺脫自我限制的心態。老了,就一定不中用了嗎?一百零五歲,台灣最年長的鄰長黃闊嘴,勇於嘗試冒險,也是從未讓年紀限制自己的例子;他屬於行動派,做事常忘懷年紀,只考慮自己想不想。七十幾歲時,他首度在海上騎水上摩托車,連年輕人都怕怕的水上拖曳傘,他也要飛上天去看看。快九十歲時,他和小區鄰居一起練陀螺;過了百歲,坐在椅子上,照樣能把大陀螺準確的拋甩出去。

逆時針的第三個原則,是找回對生活的掌控權。像是台灣最高齡乳癌鬥士王東明,從她五十歲發現高血壓開始,便持續記錄血壓的變化,這個小動作幫助她用心參與,為自己的健康建立起一種控制感;那是一種信念與期望,相信只要做一些事情便能有所改變,從而達到目標。

正如同“老”不是瞬間發生,而是在不知不覺間降臨,漫長的老年生活,卻不能到老了才開始準備。用心的積極態度,也必須趁身體還強壯的時候逐漸培養,一步步修正自己的想法與行為。

蘭格博士對逆時針研究做了總結:“如果你任由自己受到心態的限制,不再對活動投入心力,有一天,你就會真的“老”到什麼都做不了”;生活中唯一幸福就是不斷前進。

「老年時像青年時一樣高高興興吧!青年,好比百靈鳥,有他的晨歌;老年好比夜鶯,應有他的夜曲。」人生永遠是可愛的,也可永遠高高興興。趙慕鶴永遠朝著黎明、青春方面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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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身體的長壽」似乎必須輔之以「精神的年輕」。欲使「精神年輕」必須減少、甚至完全去除煩惱,也就是朝向使心「靜、淨」的方向修行。從個人經驗及多方觀察所見,老和尚詮釋的佛法,及他老人家為我們發明的「千佛山止觀」,的的確確是最實用的道理方法,依之循序漸進,可望逐步使心清淨,而達到自心的主宰,是則更加有可能成為「老少年俱樂部」的會員。

 

2015年6月3日,第一稿;6月5日,第二稿;6月8日,第三稿;6月10日,第四稿;6月13日4:40 a.m. 第五稿;6月13日3:05 p.m. 第六稿;6月16日3:00 p.m. 第七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