憶古嚴禪寺

文/梅

(之一)

 30年前一腳踏進古嚴禪寺,開啟我與佛門今生的緣。
迷信、呆板、無趣⋯什麼青燈古佛、什麼晨鐘暮鼓,與我何干。自認走在時代尖端、自認思維現代清晰,談到燒香拜佛反彈第一的我,竟然在寺中一覺醒來,長跪佛前皈依三寶,於我真是不可思議。

一晃30年過去,抵不住大自然的力量歲月的摧殘,古嚴禪寺終也面臨拆解重建,一份不捨十分難過,伴著五味雜陳再度踏入寺中,一草一木、一磚一瓦,細細思量這一路走過的30年。

(鐵齒銅牙槽)是我(讓死人氣到從棺木中坐起)是我(得理不饒人,無理硬是歪曲成理)是我⋯就這樣的我也因佛菩薩慈悲攝受,慢慢懂得「天上天下唯我獨尊」的我是多麼地不足啊!
  就在這鄉村田間的樸實小廟,給予我不曾有過的歡喜,曾經大夥砥手胼足的菜圃、曾經五彩繽紛滿天飛舞的鳥園、曾經細雕慢琢灌溉甘露的蘭花房、曾經游魚流水的五柳居⋯更有腦海中至今依稀迴盪不去的梵唄。

古嚴禪寺是老和尚駐錫台灣的第一座道場        ,去過古嚴禪寺、住過古嚴禪寺、聽過古嚴禪寺,相信都和我一樣不捨祂的拆解,但不捨得捨,不久將有一座承先啟後嶄新的古嚴禪寺,繼續先前歲月的軌道,刻印佛法的新頁。

師父們努力,居士們盡力,菩提道上攜手向前行!

 

 

(之二)

一講到古嚴寺我就想到武俠傳奇。

喂!知道老和尚晚上不睡覺,在屋頂廊簷飛高走低?大城鄉民間如是流傳著。

一講到古嚴寺我就想到質樸散文。

喂!知道裡面的師父們都很年輕,書讀的很高?歐巴桑們惋惜:怎麼捨得染衣剃髮,噓—不懂別亂說等下佛祖處罰。

一講到古嚴寺我就想到溫馨小品。

喂!不能叫菜姑,要叫師父才對?出家人說的一定沒錯啦!老菩薩這麼的告誡剛領進門的晚輩們。

一講到古嚴寺我就想到勵志寓言。

喂!一隻鳥兒都會說:皈依佛、皈依法、皈依僧,念佛唱歌每日必然;人反過來被鳥教,阿彌陀佛!趕快用功才行,居士們堅定信念如是自勉。

剪刀、剃刀、菜刀,除了這基本三刀,古嚴寺的師父至少還有柴刀、鐮刀、美工刀⋯別懷疑是事實。

早課結束天未光亮此起彼落的哈氣功,驚擾雞隻紛紛鳴啼,熱身後再來套閃手八卦,齊眉棍也紛紛飛舞⋯別懷疑絕不是少林寺。

早齋用畢,抓緊時間下田澆水施肥(農夫)忽地鈴聲響起,趕忙袖套、斗笠、圍裙、雨鞋,一把拎起獨輪車,熟練的堆沙搬石(工人)雲板聲傳來三長兩短,食存五觀該祭祭五臟廟了,龍抬頭鳳含珠,食不語莊嚴受供(僧人)⋯

時間的快速流失,只能努力追逐其中變化無常。

古嚴寺往昔種種,有太多太多說不完道不盡,些許回憶與眾分享,還有的只能獨自珍藏品味,想想吧!哪天也許五柳居廊子泡壺清茶,咱們再續古嚴傳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