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──唐朝最卓越的天文、曆法學家

一行(673-727年),俗姓張,魏州(河南)昌樂人,乃唐初功臣張公謹之孫。師天資聰敏,過目不忘。二十歲左右,已博覽經史,尤精於曆象、陰陽、五行之學。

  曾經,他在幾天之內寫成《大衍玄圖》及《義訣》各一卷,乃闡釋楊雄的《太玄經》,而得到名藏書家尹崇的獎譽而聲名大噪。當時,武三思獨攬朝政,猜忌正直之士,卻思慕一行之學行,想與一行結交,一行即逃匿以避之。剛好,普寂禪師在嵩山弘揚禪法,一行前往學習,深受感動,遂禮普寂為師,時約二十四、五歲。

  師出家後,四處參訪善知識,曾到浙江天台山國清寺向一位隱名的大德學習算術;因此,內外學的造詣更為提昇,名聲亦更遠播。唐睿宗即位(710,一行二十八歲)後,曾派東都留守韋安名以禮徵聘,師稱疾堅辭,卻徒步至湖北當陽山,依止悟真律師學習戒律。

  開元五年(717),唐玄宗命一行的族叔、禮部郎中張洽,親自去湖北請師入朝,協助善無畏譯出《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》(即《大日經》),師並且還註解長達二十卷的《大日經疏》,成為密宗的重要註疏。

  唐玄宗請一行進京,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要整理曆法,據新、舊《唐書‧律曆志》所載:師開始草擬《大衍曆》是在開元九年(721),於十五年(727)完成,共歷六、七年的時間。這段時期,師的工作非常忙碌、緊張。在曆法方面,師要做許多準備工作,如《新唐書‧藝文志》所載的《曆議》十卷、《曆立成》十二卷、《曆草》二十四卷、《七政長曆》三卷等這些書,都是為草擬《大衍曆》所提出的重要文獻資料。

  此外,師還要收集實測的資料,如《舊唐書‧天文志》謂:玄宗開元九年,太史頻奏日蝕不效,詔沙門一行改造新曆。一行奏云:今欲創曆立元,須知黃道進退,請太史令測候星度。可知,這是從天象方面去找立論的客觀根據;因此,師又必須製造天文儀器,以供測候之用。

  據《新唐書‧天文志》記載:開元十一年(723),一行和率府兵曹參軍梁令瓚,用銅鐵鑄成可以測量星宿運動和考察月球運行規律的黃道游儀。測候結果,證實了恒星的位置有移動,畫成三十六張圖,深得玄宗的嘉許,親為黃道游儀制銘。

  接著,一行又受詔和梁令瓚等製造渾天儀。渾天儀又稱渾儀,是中國古代研究天文的重要儀器,創始於西漢武帝時代的洛下閎。東漢安帝元初四年(117),張衡就改用漏水來轉動;後來又屢有修改,然經過一行和梁令瓚的改製,才比較完備精妙。

  《新唐書‧天文志》又說:中晷之法,最初李淳風造曆,定二十四氣中晷,與祖冲之短長頗異,然未知其孰是?至一行作《大衍曆》,詔太史(即太史監南宮說、太史官大相元太等)測天下之晷,求其土中,以為定數。

  這就是用圭表測量日影於同一時間在各地投影的差數(即所謂「影差」),以計算太陽距離赤道南北遠近的方法。如太陽移動到最北而位置最高的時候,圭影最短,就是夏至節;太陽移動到最南而位置最低的時候,圭影最長,就是冬至節,依此可以區分二十四節氣和測定時刻。

  一行又根據許多的資料作《復炬圖》,南自丹穴,北至幽都,每極高移動一度,就注明它的差數,可用來確定日蝕的偏全和晝夜的長短。唐昭宗時代(889-903)的邊岡重訂曆法,認為一行的此圖非常精粹,是不可抹滅的作品。

  《大衍曆》的主要著作《經七章》一卷,是一行大約在開元十二年(724)開始寫的。一行圓寂後,經由張說的編輯,和《長曆》三卷、《議曆》十卷、《立成法》十二卷等合併為五十二卷,總稱為《開元大衍曆》。後來,太史令用靈臺候簿核對,證明與《大衍曆》相合的十之七、八。所以,《新唐書‧曆志》謂:自太初(漢武帝)至麟德(唐高宗),歷有二十三家,與天雖近而未密也;至一行,密矣。其倚數立法,固無以易也;後世雖有改作者,皆依仿而已。可見,一行對於天文學的巨大貢獻和功績,是不可抹滅的。

  師所著《大日經疏》,是密宗重要的註解,除了把經中「文有隱伏,前後相明,事理互陳」的地方解釋明白,也保存了善無畏所傳的圖位,和注明許多事相的作法與意義,更重要的是發揚大乘佛教世出世間不二的積極精神,使密宗教理合理化,而師就是這種精神的實踐者。

  據《開元釋教錄》、《宋高僧傳》等記載師曾從金剛智諮詢密法,請譯金剛瑜伽中《念誦法》,並受灌頂。因此,師是傳承胎藏、金剛兩部密法的大阿闍黎。可惜,師積勞成疾(唐玄宗撰碑文有吐血忘倦之語),不到五十歲就圓寂了。《舊唐書‧一行傳》謂:玄宗賜諡曰大慧禪師,並為一行制碑文,親書於石,出內庫錢五十萬為起塔於銅人之原。可見玄宗對於師的尊仰。